想象力
作為民間文學(xué)的一部杰作,濃郁的情感色彩和豐富的想象力在《梯瑪歌》中特別突出。
如“宋姆列些”:宋姆泛指祖先,“列”,譯成漢語是送,意思是父母要走了,子女為他(她)送行。我們看到,梯瑪穿著死者生前的衣服,背著一個爛背簍,背簍里除裝有死者生前的衣服、被蓋等,還按亡人的性別加以標(biāo)志性物件,若是男性去世,就得插上一根長煙桿;是女性逝世,還要背上一個麻籃(土家語稱為“澤殼”)。孝男孝女拖著梯瑪哭哭啼啼,拉著他的衣角不放,不準(zhǔn)父親(或母親)離開他們。這時,作為死者“化身”的梯瑪也傷心地唱道:“兒啊,你莫哭了/女啊,你莫傷心了/你們的阿爸昨天喊我來了/他還在大門口等著哩/兒啊,你莫拖到娘了/女啊,你莫抱到娘了/你莫把娘的手捏得那么緊吵/你莫抓著娘的背簍搖啊搖/娘像竹子一年一年發(fā)了好多筍子/娘像樹子一年一年結(jié)了好多果子/竹子開花要死了/果子爛了要落了/我什么都不愛了/你們的阿爸接我來了/我要回去了!
在《梯瑪歌》中,其敘述的主體梯瑪是“天人合一”、“人神合一”的統(tǒng)一體。在梯瑪法事中,他時而代表人向神陳述人的祈求,時而又是神的化身,向人轉(zhuǎn)達(dá)神的旨意。他可以與南斗六星、北斗七星稱兄道弟,他可以把蜜蜂、蜻蜓、螞蟻、喜鵲、雀鳥、鹿子、野豬、熊呀虎呀這些家伙請來試他的保郎橋。他可以與土地神像老朋友一樣拉家常,他可以到天河潭與巖上歌娘、巖下歌仔唱“三十六天故王坡”盤歌。如:
“問:那是什么喲/背起簸籮下水了/那是什么喲/搬起火鉗鉆巖了
答:那是螃蟹喲/搬起火鉗鉆巖了
問:那是什么喲/勾起腰桿過來了
答:那是團(tuán)魚喲/背起簸籮下水了
問:那是什么喲/長手長腳過來了
答:那是青蛙喲/伸手伸腳過來了
問:那是蝦米喲/勾起腰桿過來
合:問的莫問了/猜的莫猜了/對門婆婆罵在了/旁邊娃娃哭在了
他們就這么一路唱著,輕輕松松地過了天河。
土家語辭典
《梯瑪歌》是一部豐富的土家語辭典。土家語是一種獨立的語言,屬漢藏語系藏緬語族彝語支。現(xiàn)全國土家族人口已達(dá)800多萬,而真正能講本民族語言的不足16萬人。流傳在湘西龍山洗車河流域的梯瑪歌,大部分用古老的土家語演唱,保留了許多瀕臨失傳的土家語詞匯,是一部口傳的土家語“活詞典”。從這些古老的土家語中,我們可以研究出許多頗有價值的土家文化。一是可以作時間考證,“神歌”中出現(xiàn)的人名,皆是有名無姓,如八部大神,他們分別叫敖潮河舍、西梯佬、西呵佬、里都、蘇都、那烏未、攏此也所也沖、接也會也那飛列也。我們把這些人名同后來的一些土家語人名聯(lián)系一下,如五代時期吳著沖、惹巴沖,建于宋仁宗皇佑五年(1053)的來鳳散毛司第一代土司王墨來送,以此推算,土家族地區(qū)到11世紀(jì)時,基本上還處于母系社會時期。二是可以作物種考證。在“神歌”中.墳一帶的早期糧食作物有利布(稻谷)、氣布里(黃豆)、烏所(小米)、翁巴(高粱)等,而以漢語相稱的蕎、麥、玉米等則傳人較晚些。蔬菜品種當(dāng)時已經(jīng)有拉白(蘿卜)、細(xì)捧(青菜)、石拖(大蒜)、可蘇(生姜)、帕若古(辣椒)、爹嘿(豆腐)等,而瓜類及白菜傳人較晚。水果中板栗與核桃相比,板栗稱“樹喜”,核桃諧音“克討”,板栗當(dāng)為本地土產(chǎn),而核桃當(dāng)是引進(jìn)的品種。
精神法典
《梯瑪歌》是一部土家族的“精神法典”,在娛人娛神的法事過程中也起到了抑惡揚善、勸人為善的作用。在梯瑪法事中多次反復(fù)出現(xiàn)撈魂、贖魂、造魂等情節(jié),而且還臆造出大秤稱人山、大斗量人山等衡量善惡、懲惡揚善的鬼域,制造一種“善有善報、惡有惡報”的戲劇性氛圍,以此向惡者提出警示,實現(xiàn)抑惡揚善,勸人為善的目的。道德約束功能。梯瑪具有崇拜自然,崇拜祖先的原始宗教色彩。這種宗教性的信仰產(chǎn)生一種約束力,對人們的道德觀念和行為取向產(chǎn)生深刻影響。祖先崇拜孕育了土家人崇祖孝親的傳統(tǒng)美德,而自然崇拜則使土家族地區(qū)形成了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美好氛圍和良好風(fēng)尚。
其布厄,是傈僳族彈撥弦鳴樂器。傈僳語“其”是弦子,“布厄”為傈果,意即圓筒形的弦子。又...